食用昆虫可以更好地保护地球?有些难以接受!
11岁的萨拉·尼汉(Sarah Nihan)在美国读五年级,在她的语言艺术班举办昆虫自助餐(Bug Buffet)之前,学生们已经了解了吃昆虫的所有好处。
昆虫营养丰富,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饲养它们所需要的土地和水比饲养传统牲畜(如牛)要少得多。
所以从食物来源的角度看,食用昆虫可以更好地保护地球。
图1:世界上有几十亿人经常吃昆虫,为何许多西方人觉得这让人恶心?
孩子们写了许多关于吃昆虫对环境和健康有益的文章,还观看了亚洲人享用狼蛛汉堡的视频。
但莎拉还是得反复做心理建设,心里默数到三,才把那只培根奶酪味的蟋蟀塞进嘴里。
她说:“我告诉自己,我不会输给一只虫子。”但嚼了几秒钟后,她退缩了。
萨拉不是唯一有这种感觉的人。对大多数北美人和欧洲人来说,吃昆虫也会觉得恶心。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心理学家保罗·罗津(Paul Rozin)指出,这不是人们对所有他们不喜欢食物的反应。
例如,不喜欢芦笋的人通常不会说它很恶心,他们只是说味道不好。
但是他们会说山羊的肠子很恶心,我们似乎保留了对某些食品的反感。
罗津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研究某些食物是如何成为禁忌的。
他和其他研究人员正在试图了解这种厌恶感从何而来,以及这种厌恶感能否被忘却。
地域因素
并非人人都讨厌吃昆虫。事实上,世界上大约有20亿人在吃昆虫。
大多数西方人(居住在北美和西欧的人)不吃昆虫。但是西方饮食中包括的许多食物,当你仔细审视它们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们同样可能令人恶心。
奶酪是用霉菌和细菌制成的,在法国和其他国家盛行的蜗牛大餐是用煮熟的蜗牛做成的,虾和龙虾看起来有点像巨型虫子。
事实上,它们是节肢动物,与昆虫和蜘蛛属于同一类群。
图2:学校举办了“昆虫自助餐”活动,任何不能忍受这些干烤昆虫(或者含有昆虫的零食,如蟋蟀片或蟋蟀煎饼)的人,都可以选择吃粘性蠕虫
那么,为何西方人会避开蚂蚁、蚱蜢和其他爬行动物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朱莉·莱斯尼克(Julie Lesnik)的兴趣,她是密歇根州韦恩州立大学的人类学家,重点研究人类饮食是如何进化的。
莱斯尼克是个挑剔的食客。她从来没有打算研究食用昆虫,更不用说吃昆虫了。
但在南非做研究时,她发现早期人类的灵长类祖先使用骨制工具挖掘白蚁丘,这表明远古人类吃昆虫。
那么,西方人是什么时候以及为何不再不吃昆虫的呢?
许多研究人员认为,随着远古人类在农业活动中更容易获得食物,就渐渐放弃捕食昆虫了。
如果土地可以养活庄稼和放牧牛羊,为什么还要捕食那些热量更少、更加分散的小虫子呢?
图3:尽管许多北美人觉得吃虫子很恶心,但世界上很多人还是喜欢吃昆虫
其他人则通过观察气候来解释这个谜题。热带国家有充足的阳光,这就产生了更厚的植被和更多种类的昆虫。
莱斯尼克说,当人们有很多选择的时候,就更有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昆虫。但是在更远的北方,冬天的时候昆虫是不存在的。
这两个想法都有道理。最早的欧洲人生活在18000至22000年前,这段时期被称为“最后的冰川期”。
冰雪覆盖了北美和北欧的大部分地区。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猎杀鹿和其他大型动物,同时周围也不会有那么多又大又多汁的虫子了。食虫习惯是否取决于人们生活的地理位置?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莱斯尼克收集了可能影响人类是否食用昆虫的各种因素。
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农业。远古以采摘为生的人类,很可能以昆虫为食。但是那些饲养动物和种植庄稼的人,可能会把昆虫看作害虫,这可能会降低昆虫对人类的吸引力。
然而,当莱斯尼克查看当前以昆虫为食的国家地图时,她发现许多国家的农业都很发达。
她还收集了每个国家适合耕种的土地份额的数据。如果农业是人们吃昆虫的关键因素,她预计在可耕种土地更多的地方,人们会少吃昆虫,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也考虑了其他因素。例如,也许吃昆虫的人生活在贫穷的国家,或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农业食物。
如果这些理论是正确的,莱斯尼克预计在人口拥挤的国家或低收入国家会发现更多的食虫群体。
然而,莱斯尼克发现,食虫与GDP、人口密度之间没有联系。所以,昆虫不仅仅是贫困人们的备用食物。
图4:研究人员发现,纬度(在赤道以北或以南多远)是吃昆虫的最大影响因素,温暖地区的人吃得更多
莱斯尼克说:“事实证明,你在世界上所处的位置是主要影响因素。”在每10个人中,仅凭纬度就能预测出8个人吃昆虫的可能性。、
莱斯尼克说,世界上比较温暖的地区,人们会有更多的虫子吃。实际上,地理学也解释了早期西方人不吃昆虫的原因。但这并不能解释个人生理反应——恶心。这种恶心不仅存在于西方文化中,而且跨越了国界。
为啥会感到“恶心”?
莱斯尼克认为,西方人对昆虫的“恶心”反应来自于旅行。随着早期欧洲人开始远行,他们接触了其他文化。
1493年,克里斯托弗·哥伦布(Chrisher Columbus)的加勒比探险队成员写下了他的所见所闻:“那里的人吃地上所有能找到的蛇、蜥蜴、蜘蛛和蠕虫。”他把新大陆的人比作动物。
莱斯尼克说,像这样的文章表明,“欧洲人认为他们遇到的人是野兽,因为他们吃昆虫”。
她说,当西方人殖民其他文化时,他们需要让自己的文化更优越。她认为,这需要加强西方人对吃昆虫的厌恶感。
莱斯尼克说,在一种文化中,厌恶也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信息习得。我们并不一定生来就认为昆虫是恶心的。她说:“如果孩子尝试把虫子放进嘴里,许多家长不鼓励这种行为,还会告诉孩子这很恶心。”
如今,欧洲人和北美人并不是唯一认为吃昆虫恶心的人。这种厌恶情绪正在向低收入国家的人们蔓延,这些人过去习惯吃昆虫。
阿诺德·范豪斯(Arnold van Huis)是荷兰瓦赫宁根大学的热带昆虫学家,他在西非国家尼日尔进行蚱蜢研究时,注意到这种态度的转变。
范豪斯称,采用西方生活方式后,人们会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们不再吃昆虫了。”他们去吃汉堡包,而不去吃好吃的蚱蜢。